不知从何年何月起,绘本俨然成了儿童读物的标配,和我儿时的小人书异曲同工,但又似乎另辟蹊径。可是,依着惯性,就像小学毕业后被老爸“处理”掉了几乎所有的小人书一样,我家两孩子上学后,几乎不再给机会接触绘本,初衷很单纯甚至功利——儿童需要更多识字与更多思考。其实老爸的扔书,耿耿于怀若干年后,还是以高价回购的方式弥补了童年的断档。做文化采编几年后,深感这种轮回也许该适时“颠覆”一下了。图书图书,本来就是水融相得益彰。近一两年,淘汰童书时开始珍惜起图画类,这些“凝固的音乐”,也许随时可以融化为艺术的浸润。
2018年10月19日,俄罗斯艺术大师伊戈尔·欧尼科夫先生抵达金秋时节的北京,开展为期一周的中国之旅,我受邀参与互动交流,分享他的两部全新绘本作品。亦希望对俄罗斯“重金属音乐”一般凝重的艺术加以重温。
伊戈尔·欧尼科夫1953年出生于莫斯科,是俄罗斯著名艺术家,2018年国际安徒生奖插画奖得主。是一位被誉为“创作才华没有边际”的艺术家。他曾为普希金、布罗茨基等俄罗斯诗歌大师和文学巨匠的经典作品绘制过插图。他的插图对于那些穿越了久远年代的文学经典,好像古老的阿拉丁神灯被重新擦亮,瞬间获得了新的生命,闪耀出了炽热的光芒。也有人说,经典作品一经过他的手,就像打上了具有他个人风格的“原创的标签”,哪怕是原本平淡无奇的故事,他也能用别出心裁的插图给读者重新带来惊奇和狂喜。
在绘本《狐狸和兔子》的扉页,他写了一小段文字:“为什么像熊、公牛那样强壮和高大的动物,以及像狗那样勇敢的动物,居然会害怕一只狐狸?反过来,为什么狐狸会害怕一只小小的公鸡?我试图在这本书里,向你解释这些‘为什么’。”
这几句话似乎告诉了我们,他的故事是带有寓言式的反思和讽喻风格的。故事内容在此不赘述。但这本图画书的寓意,似乎还不仅仅是这么简单。就像经典小说《格列佛游记》,故事是为孩子写的,寓意却是给成年人看的。这本图画书也像欧尼科夫给这个世界挂起的一面镜子,要让全人类看看自己真实的面目,然后抛弃一切怯懦、幻想与虚妄,勇敢地去面对现实、接近真实,用自己的行动去改变现实、拥抱真理。
现实主义是俄罗斯文学艺术的永恒特点,生活永远是一个难解的秘密,而非一盒甜美的巧克力。这样一本图画书,同样让我们感受到了,那流淌在俄罗斯文学血脉中的,对“小人物”命运的同情与关切,那许多“被屈辱和被损害的人们”,默默无闻的崇高的品质。
采访北岛时曾说到,很多给孩子的书其实是从8岁到无穷大都适合的,现在感觉有艺术张力的图画书亦然。成年人对图画的无视,失之交臂的不光是艺术,可能也有隽永的思想。在这个阅读时间普遍受到挤压的时代,读图或许是一种很好的加餐。
